意見領袖 | 張瑜
核心觀點
今年預算的最大增量是國債,對應的財政預算特征與經濟、資本市場影響如下:
1、財政預算特征:1)高支出:靠中央債務對沖地方收入;2)低預算赤字,高廣義赤字:廣義赤字率高于2022年;3)中央上收事權:替地方加杠桿,支出占比近10年新高;4)地方兩級分化:大省穩投資,12省防風險。
2、經濟、資本市場影響:1)總量:“低”赤字率與高支出形成財政預期差,表面是廣義赤字率更高,深層是赤字認知起變化;2)節奏:開年發力不明顯,二、三季度或“三債共振”;3)行業:兩大領域直接受益于中央財政——消費品以舊換新補貼或達千億、設備更新貼息或達百億。
報告摘要
一、今年的國債,有多特別?
通常年份,國債單純彌補赤字;今年,有三種國債,是財政支出增量的主體:預算安排廣義財政支出40.1萬億,同比增量+2.5萬億,其中國債近1.8萬億(2023年增發國債+0.6萬億,常規國債+1800億,2024年特別國債+1萬億)。
二、今年的預算,有何特征?
1、高支出——財政重回擴張,靠中央債務對沖地方收入(廣義財政支出增速6.8%,2019~23年為9.5%、10%、-1%、3.1%、1.3%;廣義財政&準財政支出增速8.1%,2019~23年為8%、9.3%、-1%、6.9%、-2.3%),但要提防賣地再次不及目標、拖累支出增速(今年目標+0.1%;2023年目標+0.4%,實際-13.2%;2022年目標+0.1%,實際-21.3%),重點跟蹤6個經濟大省(占全國5成地產銷售/賣地收入,今年合計目標-8%,2023年實際-16%)。
2、低預算赤字,高廣義赤字——廣義赤字率高于典型財政大年2022年(預算赤字率3%,2019~23年為2.8%、3.6%、3.2%、2.8%、3.0%;廣義財政赤字率7.9%,2019~23年為5.6%、8.6%、5.2%、7.4%、7%;廣義財政&準財政赤字率8.3%,2019~23年為5.9%、8.6%、5.2%、8.5%、7%)。三種國債,兩種不計入今年赤字(增發國債、特別國債)。
3、中央上收事權——替地方加杠桿,支出占比創2016年來新高(39.1%,2019~23年分別為34.4%、35.4%、33.7%、37.4%、39%),或隱含央地財政關系改革方向。三種國債,增量主要轉移支付給地方(增發國債,0.6萬億增量全部轉移支付給地方;特別國債,1萬億增量約一半轉移支付給地方)。
4、地方兩級分化——大省穩投資,12省防風險(詳見《31省預算觀察》)
三、預算如何影響經濟、資本市場?
1、總量:“低”赤字率與高支出形成財政預期差,表面是廣義赤字率更高、深層是赤字認知起變化:基于凱恩斯國民收入恒等式推導,私人部門盈利能力不足、有效需求不足的根本原因正是政府赤字不足。
2、節奏:開年財政發力不明顯,二、三季度或“三債共振”。1-2月,三大指標顯示財政未急于發力:1)專項債,進度偏慢(10%,2019~23年平均17%);2)大省固投目標,偏保守(平均5.4%,2019~23年高出全國實際值約3%);3)廣義財政赤字,難出現(極限發力信號);兩會后,1萬億增發國債已下達、3.5萬億專項債待發、1萬億特別國債待明確(2020年抗疫特別國債在兩會審議后1個月內通知),或在二、三季度共振發力。
3、行業:兩大領域直接受益于中央財政。消費品以舊換新補貼或達千億: 2009~11年家電以舊換新,中央財政負擔80%、補貼資金約300億,占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比重約0.3%,外推今年約300億,若汽車、家裝等行業補貼規模相仿,加總或達千億;設備更新貼息或達百億:2022年設備更新改造專項再貸款額度2000億,中央財政貼息2.5%,若今年增額兩批共4000億,或貼息4000*2.5%=100億(實際貼息幅度或更高)。
風險提示:預算與執行存在差異,地方收支壓力超預期,特別國債發行超預期。
報告目錄
報告正文
一、今年的國債,有多特別?
通常年份,國債單純彌補赤字;今年,有三種國債,是財政支出增量的主體:一是2023年增發國債8000億[1],2023年四季度增發1萬億元國債,大部分在2024年使用;二是常規國債3.34萬億,彌補中央財政赤字;三是2024年超長期特別國債1萬億,從2024年開始擬連續幾年發行,專項用于國家重大戰略實施和重點領域安全能力建設。今年安排廣義財政支出40.1萬億,同比增量+2.5萬億,其中國債近1.8萬億(2023年增發國債+0.6萬億,常規國債+1800億,2024年特別國債+1萬億)。
二、今年的預算,有何特征?
1、高支出——財政重回擴張,靠中央債務對沖地方收入(廣義財政支出增速6.8%,2019~23年為9.5%、10%、-1%、3.1%、1.3%;廣義財政&準財政支出增速8.1%,2019~23年為8%、9.3%、-1%、6.9%、-2.3%,圖2),但要提防賣地再次不及目標、拖累支出增速(2022年目標+0.1%,實際-21.3%;2023年目標+0.4%,實際-13.2%;今年目標+0.1%)、重點跟蹤6個經濟大省(占全國5成地產銷售/賣地收入,今年合計目標-8%,2023年實際-16%)。
2、低預算赤字,高廣義赤字——廣義赤字率高于典型財政大年2022年(預算赤字率3%,2019~23年為2.8%、3.6%、3.2%、2.8%、3.0%;廣義財政赤字率7.9%,2019~23年為5.6%、8.6%、5.2%、7.4%、7%;廣義財政&準財政赤字率8.3%,2019~23年為5.9%、8.6%、5.2%、8.5%、7%)。三種國債,兩種不計入今年赤字:1)增發國債,進上年一般預算,不計入今年赤字;2)常規國債,進今年一般預算,計入今年赤字;3)特別國債:進今年政府性基金預算,不計入赤字。
3、中央上收事權——替地方加杠桿,支出占比創2016年來新高(39.1%,2019~23年分別為34.4%、35.4%、33.7%、37.4%、39%,圖5),或隱含央地財政關系改革方向。三種國債,增量主要轉移支付給地方:1)增發國債,0.6萬億增量全部轉移支付給地方;2)常規國債,1800億增量部分轉移支付給地方(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同口徑增長4.1%;高于扣除重點保障支出后的中央本級支出增速0.3%),3)特別國債,1萬億增量約一半轉移支付給地方(近年,中央政府性基金對地方政府性基金轉移支付1000億左右;今年,中央政府性基金增加1萬億特別國債收入,對地方政府性基金轉移支付增至6153億)。
4、地方兩級分化——大省穩投資,12省防風險。相比國債增加1.8萬億,地方債增幅僅1000億(專項債3.8→3.9萬億),主要關注結構變化,通過新增限額看投資任務、限額空間看化債資源:1)新增限額:6個經濟大省提前批專項債占比過半,12個化債重點省份占比下滑較多(已不足10%)。31省合計2.28萬億,同比4%,其中6大省/12省/其他分別占比52%/9%/39%(2023年為48%/15%/37%)。2)限額空間(可用于化債):12省剩余較少。2023年末31省合計1.3萬億,同比-42%,其中6大省平均剩500億,12省平均剩300億(詳見《31省預算觀察》)。
三、預算如何影響經濟、資本市場?
1、總量:“低”赤字率與高支出形成財政預期差,表面是廣義赤字率更高、深層是赤字認知起變化:基于凱恩斯國民收入恒等式推導(圖7),私人部門盈利能力不足、有效需求不足的根本原因正是政府赤字不足——今年歷史首次宣布特別國債多年發行,去年底時隔20余年再次增發國債、PSL大規模重啟(詳見《中國版QE:誰在“非常規”擴表》)。
2、節奏:開年財政發力不明顯,二、三季度或“三債共振”。1-2月,三大指標顯示財政未急于發力:1)專項債,進度偏慢(10%,2019~23年平均17%);2)大省固投目標,偏保守(平均5.4%,2019~23年高出全國實際值約3%);3)廣義財政赤字,難出現(極限發力信號);兩會后,1萬億增發國債已下達、3.5萬億專項債待發、1萬億特別國債待明確(2020年抗疫特別國債在兩會審議后1個月內通知),或在二、三季度共振發力。
3、行業:兩大領域直接受益于中央財政。消費品以舊換新補貼或達千億:2009~11年家電以舊換新,中央財政負擔80%、補貼資金約300億,占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比重約0.3%,外推今年約300億,若汽車、家裝等行業補貼規模相仿,加總或達千億;設備更新貼息或達百億:2022年設備更新改造專項再貸款額度2000億,中央財政貼息2.5%,若今年增額兩批共4000億,或貼息4000*2.5%=100億(實際貼息幅度或更高)。
[1]預算中,2023年增發國債結轉2024年部分記“上年結轉收入”5000億;實踐中,據財長藍佛安:“2023年四季度增發的1萬億元國債,大部分都在2024年使用”;結合2023年前兩批超8000億增發國債12月中下旬下達,為反映實際,報告正文按2023年1萬億增發國債結轉8000億到2024年測算增量、拉動。
(本文作者介紹:中國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研究員)
責任編輯:劉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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