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摩根大通發布看空土耳其里拉報告,建議投資者做多美元/里拉。土耳其資本市場出現大幅波動,3月27日土耳其更是上演“股債匯三殺”:土耳其里拉兌美元匯率單日跌幅超過2.6%;土耳其10年期國債收益率漲至18.28%,創近五個月來新高;土耳其BIST100指數暴跌近6%,創2016年7月份以來最大單日跌幅。
新浪財經訊 4月15日,當地時間3月31日的地方選舉前,土耳其曾遭遇股債匯“三殺”。隨即引發新興經濟市場貨幣再次大幅貶值,情景和2018年新興市場貨幣危機時極為相似。而根據土耳其地方選舉的初步結果:總統埃爾多安失去了對土耳其三大城市的控制。 埃爾多安地方選舉失利會否加劇土耳其金融市場動蕩?會不會再度引發新興市場貨幣危機?里拉危局會對人民幣匯率造成影響嗎?新浪外匯特邀瀚德金融科技研究院執行院長、中國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研究員楊望為您獨家解讀。 楊望:里拉貶值主要由土耳其內部政治經濟方面的個體因素導致,對新興國家貨幣可能存在一定影響,但是從現實來看,對歐元沒有造成明顯沖擊。再加上歐洲經濟普遍需要刺激,貨幣政策放寬的情況下,土耳其對其的外部負面力量顯得更加微不足道。此外,美聯儲宣布停止縮表對全球經濟也是利好消息,土耳其里拉的貶值對于其他國家短期內的影響也將較快消失。因此從整個影響鏈條來看,土耳其里拉貶值對每一環的絕對影響較弱,同時傳遞鏈條較長起到削弱作用,總體對人民幣影響甚微。 新浪外匯:土耳其此次地方選舉為何如此重要? 楊望:五年一次的總統選舉決定了未來長期的政治經濟格局,政局的穩定對現處于經濟困境的土耳其而言尤為重要。從經濟生產角度看,土耳其內部存在經濟衰退、債務高企、外儲薄弱等問題亟待解決。 土耳其近年陷入“滯漲”困局。在過去幾十年貨幣政策大水漫灌、高舉負債大搞基建,實現一段時間的增長輝煌后,最終,一味的基建投資無法長期支撐經濟增長,貨幣放水也使得匯率一瀉千里。土央行將銀行利率維持在24%的高位,雖然遏制了通脹,但使得企業借貸成本高企,經濟發展受限制,同時貨幣緊縮也刺破了土耳其房地產泡沫,房價下跌60%。如圖1所示,自2015年負增長見底后開始反彈,增速緩慢;如圖2所示,土耳其制造業PMI一年內(2018年4月起)均低于50(榮枯分界點)。 同時,投資基建所借的高額外債只能不斷以新換舊,導致原本杯水車薪的外儲也出現危機。土耳其債臺高筑,陸續借貸大量外債用于基建投資,投入共計約1350億美元,是外儲存量的6倍。截至2018年,土耳其外債總額達4449億美元,占國內生產總值的50.9%。同時土耳其經常項目持續保持逆差,匯率就會面臨貶值壓力,加上借債過度,土耳其外匯儲備銳減。另外里拉的下跌雪上加霜,原本就杯水車薪的外匯儲備對于巨大外債更加無力支撐。2018年里拉兌美元下跌30%,這意味著償還原先外債須多支付30%的里拉資金。據統計,今年3月份土耳其外匯儲備總降幅達到451億里拉,外匯儲備對外債的支撐大幅削弱。 而“滯漲”與外債外儲問題無法靠市場自發調節,需要政府有力的調控以懸崖勒馬,因此政局的走向對當下緊急的經濟問題至關重要。 圖 1土耳其國內生產總值情況 圖 2 土耳其制造業PMI 新浪外匯:埃爾多安的失利會加劇土耳其金融市場的動蕩嗎? 楊望:土耳其股債匯的動蕩來源于民眾對于政局不確定的恐慌,選舉結束反而有利于穩定恐慌情緒。此外,埃爾多安所在黨的支持率越來越少,埃爾多安的失利或可反過來撫平市場動蕩。 埃爾多安失利與否對金融市場的影響主要取決于民眾信心,埃爾多安所在黨正發黨近年的支持率持續下降,這表現為選舉前金融市場的不穩定。而埃爾多安在地方選舉中的“慘勝”過后,金融市場反而相對穩定下來,這反映出民眾對土耳其內部的政治動蕩的不安或許更甚于到底是誰在選舉中取勝。 市場數據表現驗證了埃爾多安失利并未加劇市場動蕩這一預判。今年三月,里拉匯率波動幅度巨大,地方選舉前一周來回大幅動蕩。土耳其選舉委員會表示,反對黨在伊斯坦布爾市長選舉中領先,里拉兌美元一度報5.6913。在3月31日晚間公布初步結果后,里拉兌美元匯率為5.61,而周五收盤時為5.55。圖3顯示,匯市在3月下旬開始大幅震蕩,而埃爾多安失利后的四月初,雖仍有動蕩,但幅度縮小。從圖4可見,地方選舉前夕,股市大跌,抹去過去所有漲幅。而選舉結果公布后,股市有所回升。 圖 3土耳其里拉兌美元匯率近期走勢 圖 4土耳其股市近期走勢 新浪外匯:土耳其經濟已經陷入技術性衰退,加之里拉被“摩根大通”看空,在目前的形勢之下,里拉會不會重演去年的暴跌劇情呢? 楊望:短期內暫時不會出現里拉暴跌。原因有三,一是像里拉暴跌的震撼現象往往需要一個強引爆事件,而目前并沒有類似的導火索;二是土耳其政府也在努力挽救經濟危情,全球范圍內國家與地區的寬松政策對土耳其也有一定積極作用;三是全球范圍內的政策寬松對土耳其利好。 首先,去年里拉暴跌的直接導火索是美國的制裁,在土耳其“雙逆差”的情況下,美國的制裁對土耳其打擊較大,因此里拉暴跌。而土耳其的衰退已在上次里拉暴跌中充分體現了,因此短期暫時不會再度重現。 其次,為遏制通脹與對抗匯率貶值壓力,土耳其內部也有所作為。土央行提高國內同業拆借利率,如圖5所示,銀行間同業拆借利率近期穩居高位,將近26%。土耳其兌美元即期匯率貶值幅度有限,暫時不會出現“暴跌”。但其遠期匯率貶值預期不確定性較大,如果經濟問題一直得不到解決,在未來可能再度出現里拉匯率危機。 最后,全球普遍實行寬松政策,向土耳其傳遞利好信號。2018年全年,海外市場經濟普遍蕭條,年初更是超預期加速下行。新興市場、歐洲市場的脆弱性仍未出現系統性下降。但隨著美聯儲宣布加息周期結束,包括土耳其在內的其他國家在匯率上壓力減小,土耳其的利率在未來有望回落。 圖 5土耳其銀行間拆借利率近期走勢 新浪外匯:外儲下降和外債負擔隱憂會是里拉下一次暴跌的導火索嗎? 楊望:外儲下降與外債高企只是土耳其經濟衰落的一個外在表現形式,而且這個問題存在已久,里拉若要暴跌,時間點應該在過去而非未來。 雖然外儲外債問題較為嚴重,但里拉的暴跌的根本原因在于前些年貨幣政策大放水以及借巨額外債大搞基建,從而導致了外債高企、經常賬戶赤字以及高通脹,其根本問題出在經濟本身。外儲與外債的問題只是其中一個表現,可能會再度導致里拉下跌,但是穩定里拉匯率的根本方法是穩定經濟狀況,走出“滯漲”。 新浪外匯:如果里拉暴跌,會再度引發新興市場貨幣危機嗎? 楊望:去年的里拉暴跌有一定的特殊性,其直接原因是美國制裁,美國作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其動向對全球經濟有較大的影響。而對于此次里拉貶值,首先是不太可能出現暴跌,即使出現暴跌,較大程度上是土耳其個體因素導致,可能在短期對他國造成影響,但遠談不上“危機”。 去年土耳其匯率下跌是一次經濟衰退的外在大爆發,導火索是美國制裁,在“雙逆差”形勢下對土耳其沖擊極大,因此引起新興市場較大程度的波動。去年里拉暴跌使得包括法國巴黎銀行、意大利裕信銀行、西班牙對外銀行等在內的土耳其海外貸款機構看受挫。受此影響,法國CAC40、意大利FTSE MIB、西班牙IBEX3也分別下跌。此外,歐元在周五也明顯走弱,推升美元指數走破96關口。德國DAX30指數、法國CAC40指數、意大利FTSEMIB指數、歐元區STOX50指數均出現下滑。 而此次里拉貶值主要始于內部政治風險增大,個體因素較強,只在短期內會波及新興市場。印度尼西亞財政部部長絲莉·慕利亞妮也表示,目前土耳其發生的問題是由于政府政策導致的內部問題,而不是全球性的系統問題。阿根廷比索、巴西雷亞特以及南非蘭特等新興國家貨幣雖然出現了一定幅度的下跌,但對比歷史來看,其影響限于短期,波及范圍也較小。 此外,在美聯儲轉鴿的利好形勢下,新興國家有了較大的經濟調控空間。因此,里拉暴跌不會對新興市場產生長期較大的影響。 新浪外匯:里拉危局會對人民幣匯率造成影響嗎? 楊望:土耳其此次貨幣危機受自身政治經濟因素影響較大,個體性較強,對其他國家的波及范圍較小。里拉對中國匯率端的影響鏈條為:里拉貶值→歐元貶值→美元升值→人民幣貶值,在歐洲貨幣政策普遍放寬、美聯儲轉鴿的大形勢下,對人民幣影響有限。 如上文所述,里拉貶值主要由土耳其內部政治經濟方面的個體因素導致,對新興國家貨幣可能存在一定影響,但是從現實來看,對歐元沒有造成明顯沖擊。再加上歐洲經濟普遍需要刺激,貨幣政策放寬的情況下,土耳其對其的外部負面力量顯得更加微不足道。此外,美聯儲宣布停止縮表對全球經濟也是利好消息,土耳其里拉的貶值對于其他國家短期內的影響也將較快消失。因此從整個影響鏈條來看,土耳其里拉貶值對每一環的絕對影響較弱,同時傳遞鏈條較長起到削弱作用,總體對人民幣影響甚微。 從實際情況來看,如圖6,股債匯三殺前后,人民幣確實并未受到太大影響,反而受中美關系的緩和而升值。 圖 6人民幣兌美元匯率近期走勢 作者:楊望 趙璐菁[詳情]
來源:軒言全球宏觀 核心觀點: 近期,一系列事件引發了土耳其的資本市場動蕩,土耳其外匯儲備下降、海外分析師建議賣出里拉,而此后土耳其監管機構立即對海外機構展開調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也指責西方攻擊土耳其經濟,土耳其政治風險升高。為了抑制貶值,政府采取緊縮措施使得外國銀行和對沖基金借入里拉的成本飆升,離岸隔夜掉期利率大幅抬升,匯率在利率抬升后企穩回升,但高短端利率和高政治風險使得土耳其股債資產持續遭到拋售。 基于本次地方選舉的特殊意義,埃爾多安力挺里拉,與土耳其近期舉行的地方選舉關系密切。選舉結束可能帶來臨時性控制措施的撤銷,而埃爾多安的失利給中期土耳其基本面帶來更大不確定性。 不過,美元強勢程度有限、美國基本面下行的大背景給了脆弱的土耳其一些喘息的空間,里拉暴跌暫不意味著新興市場集體性的危機。從傳導途徑看,俄羅斯、西班牙、阿根廷相對受到負面影響更大。 土耳其基本面即使惡化對我國影響也很小,而歐美央行貨幣政策仍處于邊際寬松走向中,對全球風險偏好有較大影響的美股在此前暴跌后有所反彈,表明外資風險偏好仍相對不差,顯示土耳其動蕩有較強的個體國別因素,我們預計其對整體新興市場的代表性和傳染性不強,暫不會是影響我國資本市場的重要風險點。加之我國資本市場的開放持續引來外資流入,也與土耳其面臨的資本流動形勢不同。預計里拉危局不會對人民幣匯率帶來太大影響。 以下為正文內容: 近期,一系列事件引發了土耳其的資本市場動蕩。土耳其央行發布的最新數據顯示,3月份土耳其外匯儲備的總降幅達到451億里拉。換算成美元,3月份前三周的外匯儲備下降了約100億美元,剩余外匯儲備約為247億美元。這引起了JP Morgan 分析師出具投資報告建議賣出里拉,而此后土耳其監管機構立即對JP Morgan 展開調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也指責西方攻擊土耳其經濟,土耳其政治風險升高。 3月22日,土耳其股債和里拉匯率開始出現大幅調整,土耳其里拉當日貶值5.2%,為了抑制貶值,政府采取緊縮措施使得外國銀行和對沖基金借入里拉的成本飆升,離岸隔夜掉期利率大幅抬升,匯率在利率抬升后企穩回升;截至3月27日,Borsa Istanbul 100指數累計下跌了11.2%,截至3月28日,土耳其10年期國債收益率上升288BP至18.43%,顯示高短端利率和高政治風險使得土耳其股債資產持續遭到拋售。 1、埃爾多安力挺里拉,與土耳其近期舉行的地方選舉關系密切。 此次地方選舉是土耳其從去年總統大選直至2023年總統大選前的唯一一次全國性選舉,而2017年土耳其剛剛由議會制轉變為總統制。總統埃爾多安大權獨攬,議會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失去了制衡總統和行政權力的功能。具有相當自治權的地方政府就成為反對派發揮影響力的重要途徑。而且,本屆地方選舉因執政黨正義與發展黨從去年12月底深陷貪腐丑聞而格外引人關注,它可以被視為對埃爾多安的“信任公投”。埃爾多安和正發黨尋求對土耳其政壇的主導,但當前土耳其的經濟可謂問題重重,這次選舉也是埃爾多安重新打造贏得選民的話語體系的機會。 根據3月31日的初步點票結果,雖然總統埃爾多安領導的執政正義與發展黨(AKP)在81個市的市長選舉中,贏得約40個,相對于2014年的53個大幅下降,并失去了對包括首都安卡拉在內的土耳其多個大城市的控制。4月3日,土耳其最高選舉委員會3日裁定,重新清點和計算最大城市伊斯坦布爾部分選區選民3月31日在地方選舉中投下的選票。 2、選舉結束可能帶來臨時性控制措施的撤銷,而埃爾多安的失利給中期土耳其基本面帶來更大不確定性。 不論結果如何,由控制權分散所帶來的經濟、政策的不確定性在短期內會加劇對市場信心的沖擊。埃爾多安持續將此次選舉之前的里拉波動歸咎于西方國家的干預陰謀,并在選舉中采取對西方不友善的態度,這也可能加劇外部對土耳其政治風險的擔憂。且在選舉之前,土耳其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竭力維持物價和匯率穩定,例如指示各銀行暫時性地在主要外匯市場控制里拉的流動性等,伊斯坦布爾和安卡拉的地方當局甚至設立了出售低價蔬菜、飲食的商店,以換回飽受通貨膨脹困擾的民心。而選舉結束后,不排除控制措施的撤銷引起本已格外脆弱的基本面出現更大程度的惡化。 3、美元強勢程度有限、美國基本面下行的大背景給了脆弱的土耳其一些喘息的空間,里拉暴跌暫不意味著新興市場集體性的危機。從傳導途徑看,俄羅斯、西班牙、阿根廷相對受到負面影響更大。 外債負擔是土耳其面臨的長期問題,外儲下降則是面臨國際資本外流、拋售外儲以控制貨幣貶值的結果,根源問題仍然在于土耳其惡劣的基本面。為了抑制貶值,政府采取緊縮措施使得外國銀行和對沖基金借入里拉的成本飆升,離岸隔夜掉期利率大幅抬升,因此目前看里拉的貶值得到了抑制。 雖然基本面因素、資本外流因素、政治因素仍可能階段性帶來里拉的貶值壓力,但美元強勢程度有限、美國基本面下行的大背景給了脆弱的土耳其一些喘息的空間。在美元流動性沒有收緊的背景下,外儲下降和外債負擔只是土耳其內部問題引發的負向循環中的一個環節和引發市場關注的導火索,會階段性加劇里拉的貶值,但并非問題的源頭。 當前土耳其與其他新興市場、特別是亞洲新興市場的基本面差異較大,加之目前相對寬松的國際流動性環境,里拉暴跌暫不意味著新興市場集體性的危機。 傳導層面,從貿易關系看,土耳其從俄羅斯、中國、德國、美國進口較多,在俄羅斯總出口中占比4.7%,在其他主要進口國中占比均較低;從金融體系的關系看,歐洲銀行業、特別是西班牙對土耳其的債務風險敞口較大。此外金融市場上土耳其里拉的波動也會與阿根廷比索產生聯動。 4、土耳其危機對人民幣匯率和我國資本市場的影響 從基本面看,2017年對土耳其出口在我國出口中占比僅為0.8%,顯示土耳其基本面即使惡化對我國影響也很小;金融層面,近期美元指數在96-97水平高位徘徊,但未進一步走強,人民幣匯率近期表現也波瀾不驚,歐美央行貨幣政策仍處于邊際寬松走向中,對全球風險偏好有較大影響的美股在此前暴跌后有所反彈,表明外資風險偏好仍相對不差,顯示土耳其動蕩有較強的個體國別因素,我們預計其對整體新興市場的代表性和傳染性不強,暫不會是影響我國資本市場的重要風險點。加之我國資本市場的開放持續引來外資流入,也與土耳其面臨的資本流動形勢不同。預計里拉危局不會對人民幣匯率帶來太大影響。 招商宏觀團隊:謝亞軒、羅云峰、張一平、劉亞欣、林澍、高明、張秋雨 [詳情]
土耳其再響金融警報,阿根廷南非等新興國家受明顯沖擊 摩根大通的沽空研報成為了導火索,土耳其近期再次上演“股匯債三殺”,隨后土央行緊急出手強行干預流動性。同時執政黨拒絕承認地方選舉折戟意圖重新計票,引起政治動蕩。目前對于新興市場整體而言土耳其金融風險的外溢效應并不明顯,影響主要局限于自身較為脆弱的新興市場經濟體。因而,近期相關的外部沖擊經由這些國家明顯影響我國的可能性較低,但對于這些新興市場國家的經濟金融風險后續走勢,值得我們密切跟蹤關注。 金融風險與強管控 土耳其金融風險仍在持續,雖然美聯儲已經轉向“鴿派”并承諾今年不再加息,但土耳其貨幣里拉依然處于貶值的通道,然后3月底摩根大通建議沽空土耳其里拉的報告成為點燃土耳其金融市場震蕩的導火索。在報告出臺后不久土耳其政府就迅速出手,總統埃爾多安將摩根大通的沽空報告定位為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的惡意干涉,并直接指示金融監管機構對摩根大通進行合法性調查。 與此同時,土耳其央行也出手強行管控匯率市場,其通過大幅增加銀行間拆借利率的手段人為限制了土耳其里拉的流動性,且暫停了回購標售。3月28日,土耳其里拉隔夜互換利率突然上漲接近4倍,七天期互換利率也上漲超過10倍。這種強管制大幅提高了做空里拉的成本,短期內限制住了里拉的貶值幅度,但難以轉變這一趨勢。目前美元兌里拉已經一路上升至1比5.6,兩年期國債利率也上行至20.7%(圖1)。 雖然匯率暫時穩住了,但這種管控措施對當地商業銀行而言施加了沉重的負擔,它們的短期融資成本大大提升,投資者也開始拋售其他土耳其資產(圖2)。 脆弱的基本面 雖然摩根大通的沽空報告是導火索,但從近年來看土耳其股匯債閃崩的情況每年都有發生,因此土耳其里拉一直是全球投資者的一個做空對象。導致這種情況最直接的原因是外匯儲備的長期嚴重不足。從2013年起,土耳其的外匯儲備已經不足以覆蓋短期外債的規模,且在2016年后覆蓋率不斷減少(圖3)。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國內政治、經濟基本面出現震蕩,土耳其里拉難免就會成為空頭的盛宴。 摩根大通的報告中建議的做空節點為土耳其地方選舉。目前根據土耳其的初步選票統計總統埃爾多安領導的正義與發展黨失去了對包括首都安卡拉在內的土耳其三大城市的控制。這也被外界輿論普遍定義為埃爾多安的執政黨受到了重要挫折,特別是首都安卡多是埃爾多安首次擔任市長并開啟政治生涯的起點。占盡人力財力物力的執政黨顯然并不滿意這一結果,執政黨決定走上訴程序并要求重新清點和計算伊斯坦布爾全部39個選區的選票,這種手段可能會被外界解讀為干預選舉,進一步加劇政治動蕩。 從經濟的角度看,此次執政黨失利無疑是有其原因的。在去年的貨幣危機之后土耳其經濟增長出現明顯萎縮,實際GDP增速從2017年的7.44%降至2018年的2.57%,同時失業率上升到20%,通貨膨脹也難以抑制(圖4)。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的投資者,在糜爛的基本面下都顯得信心不足,因此一旦有風吹草動,投資者就拋售里拉資產換成美元、黃金,這已經成為了一種必然的選擇。 外溢效應局限于脆弱國家 目前土耳其里拉閃崩對于新興貨幣市場而言影響正在發生分化,以阿根廷、南非為代表的貨幣體系較為脆弱的新興國家受到了較為明顯的沖擊,其匯率波動具有聯動性(圖5)。另一方面,外部儲備相對充足、經濟增速穩定以及失業率較低的新興市場國家貨幣則表現出較強的抗波動性,例如菲律賓、泰國(圖6)。 在美聯儲轉鴿疊加全球主要央行政策轉向的環境下,新興貨幣市場的壓力已經大幅減緩,從總體新興市場對名義美元指數以及MSCI新興市場指數上看,此次土耳其金融風險的外溢效應并不明顯,影響目前主要局限于自身較為脆弱的新興市場經濟體。 總體上2019年新興市場經濟體會持續走出一幅分化的圖景,阿根廷、土耳其、烏克蘭、伊朗、委內瑞拉等政治經濟基本盤持續惡化的國家,將繼續承壓并存在潛在的聯動效應;而菲律賓、泰國等則有望脫離2018年“恐慌市場”的影響,維持較為穩健的貨幣匯率和經濟增長。因而,近期相關的外部沖擊經由這些國家明顯影響我國的可能性較低,但對于這些新興市場國家的經濟金融風險后續走勢,值得我們密切跟蹤關注。 (李湛系中山證券首席經濟學家、研究所所長、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理事;梁倫博系中山證券研究所研究員) [詳情]
新浪財經訊 4月9日,當地時間3月31日的地方選舉前,土耳其曾遭遇股債匯“三殺”。隨即引發新興經濟市場貨幣再次大幅貶值,情景和2018年新興市場貨幣危機時極為相似。而根據土耳其地方選舉的初步結果:總統埃爾多安失去了對土耳其三大城市的控制。 埃爾多安地方選舉失利會否加劇土耳其金融市場動蕩?會不會再度引發新興市場貨幣危機?里拉危局會對人民幣匯率造成影響嗎?新浪外匯特邀招商證券首席宏觀分析師謝亞軒為您獨家解讀。 謝亞軒:土耳其動蕩有較強的個體國別因素,我們預計其對整體新興市場的代表性和傳染性不強,暫不會是影響我國資本市場的重要風險點。加之我國資本市場的開放持續引來外資流入,也與土耳其面臨的資本流動形勢不同。預計里拉危局不會對人民幣匯率帶來太大影響。 新浪外匯:土耳其此次地方選舉為何如此重要? 謝亞軒:首先,此次地方選舉是土耳其從去年總統大選直至2023年總統大選前的唯一一次全國性選舉,而2017年土耳其剛剛由議會制轉變為總統制。 其次,總統埃爾多安大權獨攬,議會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失去了制衡總統和行政權力的功能。這種情況下,具有相當自治權的地方政府就成為能夠對失衡的中央權力進行牽制的重要勢力,也成為反對派凝聚力量和發揮影響力的主要平臺之一。 最后,本屆地方選舉因執政黨正義與發展黨從去年12月底深陷貪腐丑聞而格外引人關注,它可以被視為對埃爾多安的“信任公投”。埃爾多安和正發黨尋求對土耳其政壇的主導,但當前土耳其的經濟可謂問題重重,這次選舉也是埃爾多安重新打造贏得選民的話語體系的機會。 新浪外匯:埃爾多安的失利會加劇土耳其金融市場的動蕩嗎? 謝亞軒:目前選舉結果已經基本揭曉,在全國81個主要城市中,正發黨贏得39個,相對于2014年的53個大幅下降,并且失去了對首都安卡拉和最大城市伊斯坦布爾的控制權。由此帶來的經濟、政策的不確定性在短期內會加劇對市場信心的沖擊。埃爾多安持續將此次選舉之前的里拉波動歸咎于西方國家的干預陰謀,并在選舉中采取對西方不友善的態度,這可能加劇外部對土耳其政治風險的擔憂、 選舉之前,土耳其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竭力維持物價和匯率穩定,伊斯坦布爾和安卡拉的地方當局甚至設立了出售低價蔬菜、飲食的商店,以換回飽受通貨膨脹困擾的民心。選舉結束后,不排除控制措施的撤銷引起基本面更大程度的惡化。 新浪外匯:土耳其經濟已經陷入技術性衰退,加之里拉被“摩根大通”看空,在目前的形勢之下,里拉會不會重演去年的暴跌劇情呢? 謝亞軒:為了抑制貶值,政府采取緊縮措施使得外國銀行和對沖基金借入里拉的成本飆升,離岸隔夜掉期利率大幅抬升,因此目前看里拉的貶值得到了抑制。雖然基本面因素、資本外流因素、政治因素仍可能階段性帶來里拉的貶值壓力,但美元強勢程度有限、美國基本面下行的大背景給了脆弱的土耳其一些喘息的空間。 新浪外匯:外儲下降和外債負擔隱憂會是里拉下一次暴跌的導火索嗎? 謝亞軒:外債負擔是持續性的長期問題,外儲下降是面臨國際資本外流、拋售外儲以控制貨幣貶值的結果,土耳其問題的根源在于經濟衰退、滯脹和政治風險,在美元流動性沒有收緊的背景下,外儲下降和外債負擔只是土耳其內部問題引發的負向循環中的一個環節,會階段性加劇里拉的貶值,但并非問題的源頭。 新浪外匯:如果里拉暴跌,會再度引發新興市場貨幣危機嗎? 謝亞軒:從金融體系的關系看,歐洲銀行業對土耳其的債務風險敞口較大,可能引發對意大利等其他高債務國家的擔憂。從基本面的關系而言,土耳其與歐洲的貿易關系也更為緊密,此外金融市場上土耳其里拉的波動也會引起阿根廷比索的聯動。不過,土耳其與其他新興市場、特別是亞洲新興市場的基本面差異較大,加之目前相對寬松的國際流動性環境,里拉暴跌暫不意味著新興市場集體性的危機。 新浪外匯:里拉危局會對人民幣匯率造成影響嗎? 謝亞軒:近期美元指數在96-97水平高位徘徊,但未進一步走強,人民幣匯率近期表現也波瀾不驚,歐美央行貨幣政策仍處于邊際寬松走向中,對全球風險偏好有較大影響的美股在此前暴跌后有所反彈,表明外資風險偏好仍相對不差,顯示土耳其動蕩有較強的個體國別因素,我們預計其對整體新興市場的代表性和傳染性不強,暫不會是影響我國資本市場的重要風險點。加之我國資本市場的開放持續引來外資流入,也與土耳其面臨的資本流動形勢不同。預計里拉危局不會對人民幣匯率帶來太大影響。[詳情]
新浪財經訊 4月9日,當地時間3月31日的地方選舉前,土耳其曾遭遇股債匯“三殺”。隨即引發新興經濟市場貨幣再次大幅貶值,情景和2018年新興市場貨幣危機時極為相似。而根據土耳其地方選舉的初步結果:總統埃爾多安失去了對土耳其三大城市的控制。 埃爾多安地方選舉失利會否加劇土耳其金融市場動蕩?里拉危局會否對人民幣匯率造成影響?對人民幣國際化有何啟示?新浪外匯特邀浙江大學經濟學院副教授景乃權為您獨家解讀。 景乃權:近年來土耳其里拉匯率波動異常劇烈,從2018年1月開始,里拉迅速貶值,在8月新興市場貨幣危機時達到最低點,對土耳其經濟造成了重創,投資縮減和資本外逃并存,公眾對里拉貶值預期大幅上升。如今,土耳其里拉受國內外政治、經濟各方面因素的影響波動加劇,公眾悲觀情緒進一步蔓延,上月末的地方政府選舉再度點燃危機導火索,最終演變成如今的金融市場動蕩。 相比之下,人民幣匯率波動較小且相對穩定。2017年,隨著歐元區經濟復蘇并釋放加息信號,中國國際收支持續改善并引入逆周期因子,人民幣貶值預期降低,匯率開始震蕩走升;自2018年5月開始,受美聯儲連續加息、美元指數保持相對高位、中美貿易摩擦和國內經濟承受下行壓力等多重因素的影響,人民幣進入貶值通道;直到去年12月,G20峰會中美領導人會晤,貿易摩擦緩和,人民幣匯率才停止下跌,并在2019年第一季度表現出升值趨勢。從我國匯率波動趨勢來看,匯率彈性在雙向波動中保持穩定,這既體現出人民幣匯率改革愈發有效,也反映出我國匯率市場化程度在進一步提高。 圖1 美元人民幣、美元里拉匯率走勢對比 對比2017年1月至今的匯率走勢,可以明顯看出美元人民幣匯率波動比美元里拉要小的多。這段時間內,美元里拉最高達6.9461,最低3.4121,里拉匯率波動幅度為50.88%,波幅劇烈。而美元人民幣最高達6.967,最低6.2764,人民幣匯率波動幅度為9.91%,不到10%。 土耳其里拉匯率的大幅貶值與國內國外的政治、經濟形勢密不可分 1. 國際爭端加劇金融市場波動 自去年8月美土翻臉以來,美國決定取消土耳其的出口普遍優惠制待遇,貿易摩擦加劇了國內經濟形勢的嚴峻性。土耳其雖為北約盟國,但現在也有意尋求與中俄伊敘的合作,一旦庫爾德地區局勢穩定,美軍將失去繼續控制中東核心區的理由,必將動搖石油美元霸權的根基。因此無論是貿易制裁、武器禁運還是資本跨國流動、金融狙擊,背后無疑都有美國相關利益集團的推波助瀾。加之去年以來美元對大多數貨幣呈升值態勢,經濟平穩向好,收緊流動性、吸引全球熱錢回流,引發新興市場貨幣危機,土耳其里拉也深陷其中,寬松的資本監管難以阻擋匯率風險向系統性金融風險的演變。 2. 國內政治風險和經濟疲軟并存 當地時間3月31日土耳其全國地方政府換屆選舉是從去年總統大選至2023年大選之間的唯一一次全國性選舉,對土耳其國內政治態勢至關重要。一方面,總統埃爾多安經過長達17年的執政、推動議會制向總統制改革后獨攬大權,此次公投被視為對其政績和民意支持度的全面考核。另一方面,議會和地方政府逐漸失去了對總統和中央制衡能力,國內外關于土耳其獨裁統治的擔憂也日漸突顯,此次選舉決定了未來五年的土耳其政治格局。選舉結果頗耐人尋味:執政黨正義與發展黨雖然依舊領先于對手,但“掌權”城市卻比上屆大幅下降四分之一,更失去了對安卡拉和伊斯坦布爾的控制,與目標相去甚遠。 隨著2002年土耳其開啟私有化改革、放松資本管制,國內經濟的發展對外資依賴加深。2009年以來當局為了刺激經濟大量印鈔,加之執政者埃爾多安對依靠低利率刺激經濟的“迷戀”,大量投資回報率較低的基建、房地產等行業,貿易赤字、外債高企、通脹居高不下已成土耳其脆弱經濟的三座大山。土耳其一直以來都存在貿易逆差,外債規模也長期高居不下,2018年外債總額占GDP比重超過50%,規模是外匯儲備的6倍以上。連年的貿易赤字和外債高企加劇了市場對土耳其償債能力的質疑,極易引發資本外逃,加速外匯儲備下降、里拉貶值的惡性循環。土耳其近兩年通脹持續高于10%,央行不斷上調的利率并未有效抑制通脹的走高和貨幣的貶值,進而引發投資者對土耳其央行政策產生質疑,進一步加劇了里拉的貶值。 危機的爆發與金融系統的脆弱性密不可分,高赤字、高外債、高通脹,這三座大山早已經將土耳其經濟推到了懸崖邊緣,只差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最近的地方政府選舉、外匯儲備大量流失、惡性循環下的投資者預期則正好充當了這樣的角色。 中國與土耳其都屬于新型市場國家,產業結構上早期偏向出口業務,對比兩國30多年來的出口占GDP比重,可以看到差距由小到大,最后又由大到小:在2006年時,中國達到最大占比35.2%,之后開始大幅下降,從2016年開始,中國占比低于20%,2018年已低于土耳其。土耳其出口占比相對穩定,基本維持在15%附近,但近三年來有上升趨勢,2018年更是高于中國。大量的出口帶來了資金、技術,有益于經濟快速發展,但境外市場依賴也帶來了一定的不確定性風險,當外部環境發生重大變化時,國內經濟形式也會受到巨大影響。中國商品與服務出口額占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重正逐年下降,這反映了中國國內經濟的蓬勃發展,消費與投資快速上升,從而使中國經濟的對外依賴程度降低,更有能力應對國際貿易爭端和經濟波動。 圖2 中國、土耳其出口占GDP比例情況對比 土耳其與中國最重要的區別還在于經濟體量與發展增速上,土耳其的經濟總量不超過中國的四分之一,經濟增速也明顯低于中國且波動較大。中國在2007年GDP達到最大增速14.23%,即使今年來經濟增長有所放緩卻日益穩健,2018年依舊維持在6.6%。土耳其近20年來,GDP增速很不穩定,最大曾達到11.11%,最低曾出現負增長。2010年之后,經濟依舊發展不穩定,2017年曾一度達到7.44%,然而2018年僅2.6%。相比之下,中國龐大的經濟總量和穩健的發展勢頭,為人民幣的幣值穩定提供了堅持的基礎。 圖3 中國、土耳其GDP總額及增速對比 在全球金融市場不穩定因素與日俱增的情況下,中國的影響力日益劇增,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無疑將為國際金融體系的穩定不斷注入正能量。一直以來,美國利用美元霸權,不斷謀取自身利益。美國單邊發起貿易摩擦,疊加美聯儲加息,全球貿易、貨幣市場承壓,以美元為中心的貨幣體系正面臨著諸多挑戰,各國擺脫美元霸權束縛的呼聲愈加強烈。隨著中國的和平崛起,人民幣完成了從本幣到亞洲幣的蛻變,正邁向世界貨幣的舞臺,人民幣被各國寄予破解全球金融困境的厚望。 順應人民幣國際化的趨勢,中國近年來積極推動金融市場改革,穩步推進資本項目下的自由開放,深化匯率形成機制的市場化改革。堅持防范系統性金融風險是人民幣國際化之路的題中應有之義,我國必須在多目標中把握好整體平衡,在保證貨幣政策有效性的同時,重點啟用兩個安全閥——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和資本項下逐步自由開放,以應對短期資本沖擊和長期匯率失衡的雙風險: 1. 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保持人民幣匯率相對穩定 我國實行以市場供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即在匯率浮動受外匯市場供求影響、價格反映市場信息的同時,參考國際匯率整體變動,并根據經常項目收支來動態地調節匯率浮動幅度。隨著2017年央行在人民幣兌美元中間價報價模型中引入“逆周期因子“,正式形成了“收盤價+一籃子貨幣匯率變化+逆周期因子”的中間價形成機制,引導人們對市場的預期,阻止短期炒匯資金入場,并在一定程度上弱化外匯市場的“羊群效應”。平衡匯率市場化和匯率穩定性才能有效避免人民幣匯率的投機性波動、打破外界對人民幣競爭性貶值的質疑,增強匯率的“自動穩定器”功能。 2. 資本項下逐步自由開放,激發市場活力,兼顧風險防范 資本項目是國際收支結構中的重要內容,資本項下開放不僅有利于拓寬國內投融資渠道、降低資金成本和提高資本配置效率等金融體系改革進程,也有利于加快人民幣國際化,暢通人民幣輸出與回流渠道。但如土耳其等新興經濟體的歷史經驗所示,過快放開資本項目自由流動會使得本國面對內外部金融體系動蕩時缺乏有效管制,增加宏觀調控難度。 近年來,無論是人民幣加入SDR,還是滬港通、深港通、滬倫通、內地與香港債券市場互聯互通,中國在股匯債等市場準入門檻、投資者范圍、風險對沖工具種類、交易環節便利性等方面均進行了較大幅度的改革,開放速度明顯加快。但如果我們在對中國崛起充滿敵意的環境里失去安全閥,一方面,從理論上講歐美等發達國家可通過量化寬松輸入大量資本,隨意進出中國資本市場而沒有任何限制,就完全可能買空中國上市公司的優質資產,代價僅為印刷成本和鑄幣稅。另一方面,當前我國資本市場仍存在結構性、制度性扭曲,如產權保護相對薄弱、企業稅負過重、國企民企資金成本差異較大等因素都會鼓勵資本外流,一旦在外部波動的催化下發生大規模資本外逃,就會對經濟和金融穩定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 當今世界經濟全球化、金融市場緊密相連,匯率波動和資本流動愈發容易,大國經濟的“多米諾骨牌效應”也會使較小經濟體的貨幣政策趨于失效。土耳其等新興經濟體面對匯率沖擊時不受控制地深陷金融危機,根源在于國內經濟結構失衡,配套金融市場不夠成熟,卻過早開放了資本項目下自由兌換,導致當局無力面對日趨復雜的國際金融沖擊,最終引發一系列問題。我國金融市場成熟度還不夠,面對國際資本自由進出帶來的沖擊,還需要依靠市場和貨幣當局的共同作用,才能更好地維持我國金融市場的健康穩定發展。因此,我國必須堅持貨幣政策的獨立性、堅持匯率的靈活性和彈性、堅持對資本跨境流動進行有效管理的同時,有節奏地推動資本項下開放。 六經蘊籍胸中久,一劍十年磨在手。人民幣能否完成從本幣向世界貨幣的轉變,能否真正成為全球貿易、匯率計價貨幣,取決于中國自身的政治經濟文化等軟硬實力的結合,更取決于中國在全球市場上的大國地位和大國擔當。我們必須有十年磨劍、苦練內功的耐性和韌性,才能在面對外部環境風云變幻時成竹在胸。宏觀經濟層面,應積極推動市場化經濟改革,完善市場管理機制,維護投資者權益,保持中國經濟向好向穩發展;微觀實體層面,應加快各行業的技術創新,構建核心競爭力,突出貿易優勢,完成制造大國向制造強國的進步;金融市場層面,應加強中國金融市場改革,穩步、有節奏地推進資本項目下的自由開放,堅持匯率形成機制的市場化改革。中國不僅要借鑒歷史上發達國家本幣國際化的經驗,穩步走好互利共贏的人民幣國際化之路;同時也必須吸取新興市場貨幣危機的教訓,提升系統性金融風險防控能力,為人民幣國際化保駕護航。 作者:景乃權,浙江大學經濟學院副教授;周夢薇,孫越琦,歐陽守紅,浙江大學金融系研究生[詳情]
新浪財經訊 4月8日,土耳其央行重啟一周期回購操作,利率24%。土耳其里拉兌美元日內貶值逾1%。 [詳情]
文/孫興杰 作者為吉林大學公共外交學院副院長北大匯豐海上絲路研究院高級研究員 埃爾多安的政策重心是不是還在經濟發展,或者說要爭取土耳其在地區的戰略地位? 3月27日,土耳其再次遭遇股債匯三殺,股市創下2016年7月以來最大單日跌幅,里拉兌美元匯率下跌兩個百分點,銀行隔夜拆借利率暴漲60倍,國債收益率上升到18.72%,是去年10月以來最高點,這些數據疊加在一起,只能說,土耳其的經濟要比它的政治和外交不知差到哪里去了。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批評西方國家干預土耳其的外匯市場,同時對摩根大通等企業進行調查。最近幾年來,土耳其的金融市場跌宕起伏,有投資者說,“一年崩一次”,不做空套利都不好意思。 在摩根大通發布沽空土耳其里拉的建議之后,土耳其里拉成為全球投資者的一個目標,雖然土耳其政府很快就對摩根大通發起了調查,同時收緊了里拉的流動性,但是做空里拉的熱情依然不減。做空機制是金融市場的重要制度之一,市場的波動,我們可以看作是一個詢價的過程,如果沒有做空機制,價格也容易失真,這也是金融市場的平衡機制之一。當然,對于土耳其來說,這種機制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土耳其地方選舉舉行之際。政治周期引起了經濟周期,政治的目標與經濟的目標之間形成了矛盾運動。 土耳其經濟比較依賴于外部資本的流入,也是依靠大量的資本流入,土耳其在最近這些年實現了比較快速的經濟增長。外資進來畢竟是為了賺錢,而不是做慈善,一旦經濟有風吹草動,投資者只要拋售資產就會引起金融市場的巨大波動。去年,美國和土耳其之間出現了外交風波,美國對土耳其實施經濟制裁,結果也是股匯雙殺,當時埃爾多安還呼吁土耳其人民要把黃金和美元換成里拉。在市場風險增加的時候,無論國內還是國外的投資者比較理性的做法就是規避風險。什么才是避險的投資品呢? 美元。在土耳其金融市場震蕩的時候,土耳其人也在拋售里拉資產。 對于對沖基金等投資者的做空行動,土耳其也有辦法,那就是收緊里拉流動性,“逼空”投資者,但帶來的后果就是投資者拋售股票資產,引起了股市的暴跌。這是土耳其金融市場“拆東墻補西墻”的故事,處于弱勢的土耳其還是捉襟見肘,根本原因就在于土耳其經濟的基本面非常脆弱,2018年GDP增速只有2.6%,而2017年為7.4%。通脹上漲,為了抑制通脹,就要收緊貨幣,但是收緊貨幣,對經濟又是打擊。在現有的條件下,不付出代價,幾乎是不可能的。 土耳其是新興市場國家,但在國際金融市場依然是邊緣國家。土耳其與世界市場已經連通,尤其是金融市場。國際市場雖然是分散的,土耳其可以對某些金融企業進行調查或者阻擊,但市場是一個體系。從國際金融市場獲得資金是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市場的約束就在于國債收益率不斷上升,甚至被資本市場排除在外,這樣的機制和壓力在歐債危機期間表現得尤為明顯。 土耳其的政治轉向是影響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土耳其有內向化、去世俗化傾向),僅僅依靠政治動員無法實現經濟的增長。今年3月以來,土耳其外匯儲備大降6.7個百分點,事實上這也是一種投票,是對土耳其經濟缺乏信心。從長遠來說,一個國家的金融市場行情取決于本國經濟的基本面。而經濟增長的動力來自于要素、制度紅利,甚至包括穩定的預期。在一個缺少穩定預期的環境中,無論投資者還是企業家都會采取短期行為。土耳其“一年一崩”的金融市場,從根本上說是政治事件或者政治周期導致的。面對國家發展戰略的急劇調整,以及周邊外交形勢的震蕩,土耳其經濟發展缺少穩定的預期。 土耳其躋身于新興市場國家的行列,一個長期的因素是土耳其屬于發展型國家,尤其是21世紀的第一個十年,而現在的土耳其還是不是個發展型國家,是存在質疑的。這個質疑是:埃爾多安的政策重心是不是還在經濟發展,或者說要爭取土耳其在地區的戰略地位? 在地方選舉的壓力之下,埃爾多安需要經濟成績,畢竟僅僅依靠宣傳鼓動,不一定能夠拉來選票。土耳其政治的波動,恰恰給了投資者機會,在“一年一崩”中獲取暴利。[詳情]
土耳其匯率波動繼續發酵,對中國市場有什么影響? (圖片來源:全景視覺) 經濟觀察網 實習記者 彭海燕 土耳其匯率波動繼續發酵,對中國市場有什么影響? 3月以來,新興市場的匯率波動明顯放大,阿根廷比索相對美元貶值幅度已接近10%,巴西雷亞爾相對美元貶值幅度也超過5%。與此同時,在全球發達經濟體國債收益率快速下降的同時,阿根廷、巴西、土耳其的主權債收益率仍在上升。興業證券首席宏觀分析師王涵表示,整體反映新興市場的波動已開始蔓延。 王涵認為,2019年,新興市場波動的邏輯轉向全球風險偏好,且究其根本原因,在于市場對于年初以來全球基本面超預期下行的再審視。因此,發達經濟體利率水平與新興市場表現將不再是反向關系(即利率上升,新興市場走弱),甚至可能變為同向關系(即利率反彈反映全球風險偏好回升,新興市場反彈)。 “土耳其波動短期可能會引入一些波動,但對中國的影響有限。”王涵說。 王涵認為,短期來看,海外金融市場的不確定性,可能會引入波動率的上升,這意味著需要配置一些對沖風險的工具,如黃金、衍生品。 王涵表示,無論是從外部償付能力來看,還是從外資參與度高、估值高的角度來看,中國在新興市場中都是較為穩健的。而且,在全球風險偏好低,且利率水平已大幅下降的背景下,資金可能從類固收的角度出發尋找資產。而從這個角度來看,中國股市的股息率相對發達國家而言仍具有比較優勢。 王涵分析,中期來看,中國的權益資產處于戰略配置期。股權市場在中國融資體系中的重要性提升,疊加“長錢”的逐步引入,當前依然是配置權益類資產的“戰略窗口期”,這意味著從中期配置的思路來看,調整也是長期配置的時間窗口。 巴西 利率 匯率 聲明:該文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搜狐號系信息發布平臺,搜狐僅提供信息存儲空間服務。 [詳情]
新浪財經訊 4月3日,當地時間3月31日的地方選舉前,土耳其曾遭遇股債匯“三殺”。隨即引發新興經濟市場貨幣再次大幅貶值,情景和2018年新興市場貨幣危機時極為相似。而根據土耳其地方選舉的初步結果:總統埃爾多安失去了對土耳其三大城市的控制。 埃爾多安地方選舉失利會否加劇土耳其金融市場動蕩?會不會再度引發新興市場貨幣危機?里拉危局會對人民幣匯率造成影響嗎?新浪外匯特邀嘉盛集團首席分析師黃俊為您獨家解讀。 新浪外匯:土耳其此次地方選舉為何如此重要? 黃俊:土耳其經濟本身存在諸多問題,比如外債高企;外匯儲備不足;原來的大基建、高房價發展模式不可持續等。市場對土耳其經濟本有擔憂。 土耳其反對派占據了地方選舉的優勢,市場進一步擔憂總統埃爾多安政府的領導力和潛在政府變天可能。市場對土耳其經濟和政治的雙擔憂,或者說土耳其政壇的變化加劇了市場對土耳其經濟進一步衰退的擔憂,引發了市場的避險情緒和資金的外流。 新浪外匯:埃爾多安的失利會加劇土耳其金融市場的動蕩嗎? 黃俊:在進入到2019年,全球主要央行紛紛進入到了寬松模式,外部流動性的改善有利于資金回流土耳其。故而外部環境的變化有利于土耳其政府穩定金融市場。 雖然埃爾多安所在政黨地方選舉中失利,但在金融政策上仍具有主導權。土耳其金融市場問題解決,主動權在埃爾多安政府的決策和實施上。 新浪外匯:土耳其經濟已經陷入技術性衰退,加之里拉被“摩根大通”看空,在目前的形勢之下,里拉會不會重演去年的暴跌劇情呢? 黃俊:雖然有埃爾多安政黨選舉失利,摩根大通看空,股債匯三殺等不利事件的影響。但我們仍認為土耳其里拉出現暴跌的概率較小。主因有兩個。 第一. 外部環境變化。在2018年土耳其里拉曾一度暴跌,那時美聯儲處于加息周期。而現在美聯儲已經進入到新一輪貨幣寬松周期。 第二. 土耳其的“股債匯”三殺只是短期波動。以土耳其里拉為例,近期波幅有所擴大,但總體仍維持在天圖級別的震蕩區間中,相較于2019年的開盤價,目前的價格仍上漲了近4.9%。土耳其伊斯坦堡ISE100指數近日雖有下跌,但相較于2019年開盤價,仍上漲了2.8%。市場短期走勢看起來很“危險”,但并未改變2019年以來的上漲走勢。 新浪外匯:如果里拉暴跌,會再度引發新興市場貨幣危機嗎? 黃俊:2018年包括土耳其里拉在內的新興市場貨幣,大多有暴跌的經歷。但進入到2019年后,美歐日央行開啟新一輪貨幣寬松政策。我們關注到2019年后中國股市,中國臺灣股市,印度股市等新興經濟體股市均處于資金凈流入狀況,造就了年初的一輪小牛市。主要新興經濟體資金處于凈流入的狀況或將持續一段事件,出現貨幣危機的概率不大。 甚至由于美聯儲暫停加息,新興經濟體貨幣甚至可能因此而出現上漲。如人民幣進入到2019年后,兌美元上漲了約2.3%。 新浪外匯:里拉危局會對人民幣匯率造成影響嗎? 黃俊:在美元/人民幣匯率上,我們認為人民幣在2019年有上行的可能。橫向比較中國和全球主要大國/地區的政治和經濟,中國政治上穩定性高;經濟上2019年兩會將中國GDP增速定在6%-6.5%區間,雖然和前幾年相比中國經濟增速有所放緩,但更重要的橫向和美國,歐元區,日本等大相比,經濟增速具有明顯優勢。中國對全球資金吸引力大增,2019年前三個月熱錢的進入已經有所端倪。 另由于美聯儲轉向于鴿派,資金外流和美元/人民幣的息差因素。我們認為在2019年人民幣有上漲的可能,美元/人民幣目標可展望到6.5000關鍵位置。[詳情]
美東時間2日周二臨近中午,土耳其里拉的跌幅擴大到3.2%以上,美元兌里拉一度漲至5.68,再度逼近上周所創的五個月來高位,截至發文,跌幅收窄到3%以內。 過往完美追蹤里拉匯率走勢的土耳其5年期信用違約掉期(CDS)顯示,市場預計,美元兌里拉的公允價值接近6.00。 金融博客Zerohedge認為,里拉對美元之所以在本周一漲逾1%以后重啟跌勢,源于海外的里拉融資成本大跌。其提到,荷蘭合作銀行的亞太區金融市場研究主管Michael Every報告中指出,里拉的隔夜互換利率超過了300%。 雖然Every認為這反映了離岸市場里拉的流動性仍吃緊,但這相比上周媒體報道的里拉融資成本已經明顯緩和。 上周三,里拉隔夜互換利率再次暴漲,在一夜之間翻倍至700%后,又一度跳漲至1200%,一周期限的互換利率則從一周前的24%飆升到280%。當天土耳其股匯債集體重挫: 股指Borsa Istanbul 100指數上周三盤中創去年8月以來新低,跌幅一度達到約7%,抹平年內所有漲幅,最終收跌5.7%,創兩年半最大日跌幅。 基準十年期土耳其國債收益率漲至18.72%,創去年10月以來新高。 土耳其五年期CDS升破400個基點,創去年8月以來新高。 里拉兌美元一度跌超2.6%。 對于土耳其資產齊跌,彭博報道當時評論稱,土耳其本地銀行面臨壓力,不能為希望做空里拉的海外基金經理提供流動性。這迫使投資者轉而拋售其他土耳其資產,獲得里拉空倉平倉所需的里拉。 此后土耳其銀行業協會主管表示,國內銀行并不是造成里拉流動性問題的根源,有關土銀行限制里拉對外流動性的報道失實,有關里拉掉期利率飆升的報道也失實。 而據新華社報道,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上周四明確將資本市場波動歸咎于西方。他表示,里拉匯率大幅波動主要源于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的干預,顯示出西方國家、尤其美國企圖在土耳其地方選舉前夕向土耳其施壓。土耳其將整肅金融市場上的投機行為,企圖操控土耳其里拉的國際資本不會得逞。 無論如何,里拉在上周日土耳其選舉結束后重啟跌勢。Zerohedge認為,這顯示出,在驚嚇了空頭之后,埃爾多安微管控匯率的實驗已經告終,空頭周二卷土重來,要“復仇”了。 事實上,上周已有消息暗示,里拉的流動性稀缺即使是人為造成,也不會長久。 路透社上周三援引土耳其知情人士稱,至少在上周日的土耳其地方選舉結束之前,土耳其各銀行都將繼續在倫敦外匯掉期市場凍結里拉流動性。但“這種舉措不是可以長期實行的政策,它們是十到十五天內做的,是在投機性的攻擊期間的。” 不管怎樣,上周的懲罰性軋空都給多空雙方都造成傷害。可最糟糕的是,它打擊了投資者對土耳其資本市場的信心。對這些年依賴海外資本填補經常賬戶缺口的土耳其來說,這是大問題。 土耳其政府最近的行動已經不止一次引起爭議。 上上周五,摩根大通發布看空里拉的報告,建議投資者做多美元/里拉,目標位是5.90,理由是土耳其近期凈外匯儲備有所下降。當天,里拉兌美元跌超6%,創去年8月土耳其貨幣危機爆發以來最大日跌幅。土耳其股指大跌3.45%。次日,土耳其銀行業監管機構BDDK和資本市場監管機構CMB對摩根大通展開調查,認為其報告有誤導性、操縱性內容,造成金融市場波動。[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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